Vernier

昨夜刚死

【水峰】渡口旁找不到一朵相送的花

*玫瑰青豆糯米糕

*ooc

*有人为时间线设置

初秋的风忽悠悠地刮起,微燥干爽地滑过路人的面颊。远处落日将尽,被映得橘红的云彩缓缓流动,宏大的气势被精微而具体地表现在每一方色块上。自然的笔触扫过每一寸穹宇,连天边的飞鸟也随着这静止的美景流连。

王昱珩坐在阳台上一手打着凉扇,呲牙咧嘴地不顾形象挠挠脸。这要是搁在以前,涂个景物速写绝对是高分卷。

他站起来晃晃脖子,脆弱的骨关节立刻发出咔咔几声,像赌博玩骰子似的。他又左右摇了摇胳膊打了个哈欠,弓着背进了屋。按说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他也不肯消停,前一天晚上闲来无事练的字还在桌子上跟一堆古琴谱摞在一起。

笔迹劲挺,力透纸背。

“江山入梦多”。

王昱珩系好罩衫的最后一颗丝扣,满意地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。短袖改良式设计继承了汉式袍服宽大的飘逸感,静时又不失沉稳。

老了也得做酷老头儿!

他拎着袋子去买菜了。

……

武火烹熟一把上海青,几朵香菇油润地泛开令人富有食欲的色泽。文火炖一锅猪蹄党参汤,润肺去燥,胶原蛋白饱满的猪蹄此刻正在汤锅里接受沐浴,咕嘟咕嘟地吐出白胖的泡泡。

他惬意地眯起眼睛,拿起手机想拍张照片发过去,想了想又放下了。

雯雯早就走了——小孩儿也是,这会儿怕是没到家呢。

他还是愿意叫王峰小孩儿,理直气壮。

说起雯雯,王昱珩又自然而然地想到自己的准女婿。年轻人身材出挑,谈吐也不凡,看他爱的姑娘时眼神温柔得像片片莲瓣。

窗外的落日仿佛静止,一刻不停地将柔美的金红色光辉投向大地上的每一寸角落。

王昱珩坐进藤椅,索性趁着这余晖打个盹。

这是一个很长的梦。

梦里有五百多杯水,几十个女孩子的唇印,还有三十万把扇子。彼时的他意气风发,动辄一句放弃观察,向对手鞠躬时弯腰的弧度写满了风骨。

梦里也有那人年轻时眼角眉梢泛起的笑意,低喃时温柔带着一口奶音的声线,轻易就兜啊绕啊抓住他心里最深情的一角。

梦里还有他们一起走过的路,脚印深深浅浅踏满南京的大街小巷,拐了几百万个弯还是回到最初的起点。

梦里有——

梦里有他们最后分别的模样,王昱珩还记得电话线断了好一会儿。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张火车票却像隔着一整个宇宙,那宇宙里是鬼才之眼也难究其实的,世人的冷眼与不解、与咒骂。

王昱珩还是不怎么会玩微博,不过前几年的一条头条还是让他很感兴趣。

平权运动似乎进展顺利,十几年后不论是台上的人还是台下的人都变得宽容了起来。

他还记得一条热门评论是这样写的——说也奇怪,记忆明明是那人的长项,但他就是记得——

“相爱的本质不是男和女、上和下、大和小或强和弱,

相爱是我和你。”

几万个赞,他看到的时候还咂了咂嘴。

可是晚了,我和你的故事早就结束了。

白雪掩于红尘,几十年都浏览独行的过了。

江畔树梢的杜鹃鸟,你一直唱的又是什么歌?

不如归去,不如归去。

就像从前他们在渡口分别,那时候树上也有一对杜鹃鸟,一唱一和也是这么一句歌,缠缠绵绵悱悱恻恻,连喉咙里的呜咽也盖下。

这确实是一个很长的梦。

王昱珩睁开眼,看见太阳落山了。

end

题目取自蔡琴《渡口》

部分灵感来自 @蒔樂年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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